深厚西南涡与高原涡引起的平流层-对流层质量交换过程分析

doi:10.11755/j.issn.1006-7639-2025-01-0032

深厚西南涡与高原涡引起的平流层-对流层质量交换过程分析

张琪^,¹^,², 李跃清^,¹, 青泉²

1.中国气象局成都高原气象研究所/高原与盆地暴雨旱涝灾害四川省重点实验室，四川成都 610072

2.四川省气象台，四川成都 610072

Stratosphere-troposphere exchange processes caused by deep southwest vortex and plateau vortex

ZHANG Qi^,¹^,², LI Yueqing^,¹, QING Quan²

1. Institute of Tibetan Plateau Meteorology，China Meteorological Administration，Heavy Rain and Drought-Flood Disasters in Plateau / Basin Key Laboratory of Sichuan Province，Chengdu 610072，China

2. Meteorological Observatory in Sichuan Province，Chengdu 610072，China

通讯作者: 李跃清（1960—），男，研究员，主要从事高原气象学、灾害性天气气候预测、气候变化及其影响研究。E-mail：yueqingli@163.com。

责任编辑: 王涓力；校对：邓祖琴

收稿日期: 2023-12-14 修回日期: 2024-05-9

基金资助: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气象联合基金重点项目(U2242202)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大研究计划集成项目(91937301)
第二次青藏高原综合科学考察研究项目(2019QZKK0103)
第二次青藏高原综合科学考察研究项目(2019QZKK0105)
高原与盆地暴雨旱涝灾害四川省重点实验室科技发展基金项目(SCQXKJYJXMS202213)
中国气象局水文气象重点开放实验室开放研究课题(24SWQXZ033)

Received: 2023-12-14 Revised: 2024-05-9

作者简介 About authors

张琪（1985—），女，高级工程师，主要从事青藏高原及周边灾害天气的预报服务工作。E-mail：zhangqikm@126.com。

摘要

为探索深厚型高原涡和西南涡系统能否引发大气平流层-对流层之间的物质交换，利用欧洲中期天气预报中心再分析资料，详细分析了2013年6月30日深厚型西南涡和2010年7月23日高原涡过程中的动力结构、穿越对流层顶的质量通量、气块运动轨迹。结果表明：深厚西南涡和高原涡在垂直方向上具有显著的深度，其内部上升气流发展异常强烈，最高可冲破100 hPa，穿越对流层顶进入平流层；低涡形成和成熟阶段均存在较强的平流层-对流层质量交换，垂直输送项对总通量的贡献最大；异常强烈的低涡上升运动使得部分对流层空气块被输送至平流层。此结果揭示了一些新的重要事实：深厚西南涡和高原涡可引起平流层-对流层的质量交换，可能是对流层-平流层大气交换的一个新输送窗口。

关键词： 深厚型西南涡; 深厚型高原涡; 对流层-平流层质量交换; 大气输送过程

Abstract

In order to explore whether the deep plateau vortex and southwest vortex system can trigger the material exchange between the atmospheric stratosphere-troposphere, based on the European Centre for Medium-Range Weather Forecasts (ECMWF) reanalysis data, the dynamic structure, the cross-tropopause mass flux and the trajectory of the gas block during the deep southwest vortex on June 30, 2013 and the plateau vortex on July 23, 2010 were analyzed in detail.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deep southwest vortex and plateau vortex develop significantly in the vertical direction, and their internal updrafts develop exceptionally strongly, reaching up to 100 hPa and crossing the troposphere into the stratosphere. There is a strong mass exchange between the stratosphere and troposphere during the formation and mature stages of the vortexes, and the vertical transport term contributes the most to the total flux. The unusually strong upward motion of the low vortex causes part of the tropospheric air mass to be transported to the stratosphere. These results reveal some new important facts: The deep southwest vortex and plateau vortex can cause the mass exchange of the stratosphere-troposphere, and may be a new transport window for the troposphere-stratosphere atmospheric exchange.

Keywords： deep southwest vortex; deep plateau vortex; stratosphere-troposphere exchange; atmospheric transport proc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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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引用格式

张琪, 李跃清, 青泉. 深厚西南涡与高原涡引起的平流层-对流层质量交换过程分析[J]. 干旱气象, 2025, 43(1): 32-40 DOI:10.11755/j.issn.1006-7639-2025-01-0032

ZHANG Qi, LI Yueqing, QING Quan. Stratosphere-troposphere exchange processes caused by deep southwest vortex and plateau vortex[J]. Arid Meteorology, 2025, 43(1): 32-40 DOI:10.11755/j.issn.1006-7639-2025-01-0032

0 引言

平流层-对流层之间的物质交换（Stratosphere-tropopause Exchange，STE）是发生在5~20 km高度的上对流层和下平流层区域（Upper Troposphere and Lower Stratosphere，UTLS）的物质输送过程，不仅包括平流层臭氧输送到对流层，还包括对流层水汽、气溶胶等向平流层输入（Li et al.，2017；Li et al.，2018；Li et al，2020）。STE过程通过改变水汽、气溶胶的空间分布和辐射收支对全球气候变化有重要影响（杨健和吕达仁，2003；陈洪滨等，2006；郭静妍和肖栋，2023）。

青藏高原、亚洲季风区和热带海洋地区是对流层向平流层物质输送过程中的主要窗口，尤其是青藏高原及附近区域在全球对流层-平流层相互作用过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周秀骥等，2004；陈斌等，2010；陈斌等，2012；陈权亮等，2022）。针对亚洲季风区，已往研究通过分析对流层与平流层之间臭氧、水汽、气溶胶等物质的输送发现，夏季青藏高原是对流层物质向平流层输送的一个重要通道，其耦合关系表现出不同于其他区域的特点，且这个问题值得进一步深入研究（周秀骥等，1995；丛春华等，2001；Fu et al.，2006；吕达仁等，2009）。也有研究发现，强盛的东北冷涡过程引起强烈的上升运动，通过地面锋和高空锋相互作用，在急流入口和高空锋区处出现对流层顶折卷，短时间内将水汽从地面输送到十几千米以上的平流层，从而引起平流层和对流层之间的物质交换（杨健和吕达仁，2003；李丹等，2014）。

同样都是低涡，那么，在青藏高原大地形影响下，形成于我国西南地区的西南涡和高原涡是否也可以引起STE过程?卢敬华（1986）研究认为高原涡在500 hPa最明显，垂直厚度浅薄；而西南涡垂直方向也较浅薄，主要存在于700 hPa或850 hPa。但之后的研究也表明，有些高原涡、西南涡系统并不浅薄，其主要生命史都维持着深厚的垂直结构，能发展至200 hPa等压面甚至更高（陈忠明等，1998；Cheng et al.，2016；杨颖璨等，2018；王敏等，2024；刘雪宇等，2024）。因此，深厚型高原涡和西南涡系统是否能垂直发展引起STE过程，它们是不是对流层向平流层物质输送的另一个窗口?这是一个具有理论意义和应用价值的新问题。

本文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应用欧洲中期天气预报中心（the European Centre for Medium-Range Weather Forecasts，ECMWF）再分析资料，通过Wei方法（Wei，1987），计算深厚型高原涡和西南涡过程中青藏高原及其邻近区域大气穿越对流层顶的质量通量，分析对流层中低层的水汽输送和路径，探索深厚型高原涡和西南涡系统能否引发大气STE过程，由此揭示一些新的重要事实，加深对东亚地区平流层-对流层物质交换的认识。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

资料主要包括2013年6—7月和2010年7月ECMWF再分析资料，空间分辨率1.0°×1.0°，每日4个时次（00：00，06：00，12：00，18：00，世界时）。包含温度、三维风场等一系列基本要素，垂直方向从1 000 hPa到1 hPa共37层，其中对流层顶附近的垂直分辨率约0.8~1.4 km，有利于平流层-对流层物质交换的研究。

1.2 对流层顶的定义

对流层顶是对流层与平流层之间的过渡层，厚度为数百米到1~2 km。对流层顶的温度递减率急剧减小、大气静力稳定度变化剧烈，是一个明显的对流阻滞带。根据不同的研究目的，对流层顶有不同的定义方法，主要包括热力学对流层顶、动力学对流层顶和化学成分的对流层顶（卞建春，2009）。根据Reichler等（2003）所描述的方法，温度垂直递减率计算公式如下：

（1）

Γ_{i + 1 / 2} = \frac{(T_{i + 1} - T_{i}) (P_{i}^{k} + P_{i + 1}^{k})}{(P_{i + 1}^{k} - P_{i}^{k}) (T_{i} + T_{i + 1})} (\frac{k g}{R})

式中： $i$ 为层数； $Γ_{i + 1 / 2}$ 为 $i$ 与 $i$ +1层间的温度垂直递减率，单位：K·km^-1；P为大气压强，单位：hPa； $T$ 为气温，单位：℃； $R$ 为干空气气体常数，单位J·kg^-1·K^-1； $k = R / C_{p}$ ≈0.286 $, C_{p}$ 为定压比热，单位：J·kg^-1·K^-1； $g$ 为重力加速度，单位：m·s^-2。假设所有参数为线性变化，根据上下两层间的温度垂直递减率，可得到对流层顶所对应的气压P_TP：

（2）

P_{T P} = P_{i + 1 / 2}^{k} + \frac{(P_{i + 1 / 2}^{k} - P_{i - 1 / 2}^{k})}{(Γ_{i + 1 / 2} - Γ_{i - 1 / 2})} (Γ_{T P} - Γ_{i - 1 / 2})

式中： $Γ_{T P}$ 是由式（1）计算得到的对流层顶温度垂直递减率，单位：K·km^-1； $i$ +1/2表示 $i$ 与 $i$ +1层的中间层； $i$ -1/2表示 $i$ -1与 $i$ 的中间层。

1.3 质量通量计算方法

计算交换通量使用Wei方法（Wei，1987），它不依赖坐标系。该方法优势在于可分别计算向上、向下的通量，还可计算任意物质（水汽、臭氧等）穿越任意参考面的通量。P坐标系下穿越对流层顶的质量通量可表示如下：

（3）

F = \frac{1}{g} {(V \cdot \nabla P)}_{T P} - \frac{ω_{T P}}{g} + \frac{1}{g} \frac{\partial P_{T P}}{\partial t}

式中： $F$ 为对流层顶的交换质量通量，单位：kg·m^-2·s^-1； $g$ 是重力加速度，单位：m·s^-2；V为水平风场，单位：m·s^-1； $ω$ 为垂直速度，单位：m·s^-1；t为时间，单位：s；下标TP表示对流层顶。

由上式可看出，穿越对流层顶的质量通量（Cross-tropopause-flux，CTF）由3部分组成，分别是空气运动造成的水平输送项、对流层顶垂直运动引起的垂直输送项和对流层顶气压随时间变化引起的输送项（樊雯璇等，2008）。CTF为正时，表示对流层向平流层的质量输送（Troposphere to Stratosphere，TST）；CTF为负时，表示平流层向对流层的质量输送（Stratosphere to Troposphere，STT）。

2 深厚型低涡演变过程

2.1 深厚型西南涡

图1为2013年6月30日深厚型西南涡过程（简称“个例1”）不同时刻位势高度、风场及位涡的分布。6月29日00：00（世界时，下同），500 hPa四川与青海交界处、四川盆地（简称“盆地”）西南部分别有一高原涡和西南涡，高原涡缓慢向东移动，同时西南涡向东北方向移动，移动过程中均有不同程度的减弱（图略）；30日06：00[图1（a）、（b）]，减弱后的两低涡在盆地中部的高涡度区域相遇合并，强烈发展至300 hPa以上，对应的高层300 hPa也成为正涡度中心区，有利于中低层低值系统发展，低涡系统垂直方向扩展加剧。随着西南涡的发展和增强，高空位势高度继续降低；30日18：00[图1（c）、（d）]，500 hPa出现闭合等高线，中心强度小于5 820 gpm，风场气旋性辐合环流特征显著，且低涡上空的高涡度区几乎与位势高度低值中心重合，形状近似圆形，直径约4个经距。西南涡垂直发展深厚，700~300 hPa各等压面均出现气旋性风场环流，300 hPa依然维持高涡度中心区，低层至300 hPa以上维持一个深厚的垂直结构特征；7月1日20：00（图略），随着高层南亚高压西伸，西南涡上空300 hPa逐渐转为反气旋环流控制，位势高度升至9 760 gpm以上，涡度值也减小，发展高度降低，由深厚型系统转为浅薄型西南涡，减弱北抬。

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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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2013年6月30日06：00（a、b）和18：00（c、d）500 hPa（a、c）及300 hPa（b、d）位势高度场（等值线，单位：gpm）、风矢量场（箭矢，单位：m·s^-1）与位涡（填色，单位：PVU，1 PVU=10^-6 K·m²·kg^-1·s^-1 ）分布

Fig.1 The 500 hPa （a，c） and 300 hPa （b，d） geopotential height field （contour lines，Unit： gpm），wind field （arrow vectors，Unit： m·s^-1） and potential vortex （the color shaded，Unit：PVU，1 PVU=10^-6 K·m²·kg^-1·s^-1） distribution at 06：00 （a，b） and 18：00 （c，d） on 30 June 2013

图2为个例1深厚型西南涡演变过程中的经向和纬向垂直环流场。可以看出，2013年6月30日06：00和18：00，由于青藏高原大地形的巨大热源作用，其对流层中低层为一致的强烈上升气流，在对流层上层-平流层低层形成一个逆时针垂直环流圈，与夏季环流气候态较一致（周秀骥等，2009）。但与气候态差别较大的是四川盆地东部的上升气流异常强烈，垂直的上升气流冲破100 hPa，并未在对流层内向东到东太平洋下沉，而是冲破对流层顶进入平流层低层并向西流动。经向上，西南涡维持阶段的热带对流层低层均为强烈的南风气流，因此，源源不断的暖湿空气向北输送至四川盆地，在此随着深厚的上升运动流向对流层顶或更高进入平流层。总体上来看，纬向垂直运动比经向更深厚，深厚型西南涡的纬向环流特征更突出。此外，深厚型西南涡的垂直上升运动比青藏高原上空更显著、强烈，说明深厚型西南涡系统是中纬度地区继青藏高原后对流层与平流层大气交换的又一个重要通道。

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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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2013年6月30日06：00（a、c）和18：00（b、d）沿31°N的纬向（a、b）和沿106°E的经向（c、d）垂直环流分布

（灰色阴影为地形）

Fig.2 The zonal （a，b） and meridional （c，d） vertical circulation distribution along 31°N and 106°E at 06：00 （a，c） and 18：00 （b，d） on 30 June 2013

（The grey shaded is for terrian）

2.2 深厚型高原涡

图3为2010年7月23日高原涡发展过程（简称“个例2”）中不同时刻500 hPa与200 hPa的位势高度和温度场。可以看出，此次高原涡过程，7月23日06：00，500 hPa蒙古国与我国交界处有一蒙古高压，其南侧青藏高原东北边缘甘肃东南部地区已出现闭合低值等高线，中心强度为5 840 gpm，配合-5 ℃的冷中心，形成一斜压冷性高原涡，并不断向大气高层垂直发展，此时200 hPa高原上空的南亚高压向东北伸展，在其东侧边缘形成一个暖槽。24日00：00，500 hPa低涡已加强达成熟状态，中心强度为5 820 gpm，受北抬的西太平洋副热带高压、蒙古高压的阻挡影响，基本维持原地少动，200 hPa暖槽沿南亚高压东南侧向西南方向移动并发展增强为闭合的暖性低涡，受强大南亚高压的作用，高原涡从500 hPa至200 hPa整体向东北倾斜，故高层中心比中低层更偏东。此时，深厚型高原涡已向上垂直发展至200 hPa以上，高层具有明显的暖性结构，中低层为冷中心，形成一个热力结构分层明显的深厚低涡系统。

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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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 2010年7月23日06：00（a、c）及24日00：00（b、d）500 hPa（a、b）、200 hPa（c、d）位势高度场（黑色等值线，单位：gpm）和温度场（蓝色虚线，单位：℃）

Fig.3 The 500 hPa （a，b） and 200 hPa （c，d） geopotential height field （black contours，Unit： gpm） and temperature field （blue dotted lines，Unit： ℃） at 06：00 on July 23 （a，c） and 00：00 on July 24 （b，d） 2010

在绝热无摩擦条件下，气团的位涡守恒，且平流层的位涡绝对值比对流层高几个量级，可作为动力上的示踪物（吴国雄等，2024）。图4为沿低涡中心的垂直速度和位涡剖面，低涡成熟阶段，3 PVU（1 PVU=10^-6K·m²·kg^-1·s^-1，这里PVU为位涡单位）位涡区比形成阶段向下延伸，最低下降至350 hPa附近（约8 km高度），并对应着低层低涡的位置。若认为位涡值大于3 PVU 的气团起源于平流层，且3 PVU是平流层大气与对流层大气的分界面，则可以得到随着深厚型高原涡的发展及其移动，低涡区域的对流层顶高度降低。结合垂直速度分析可知，低涡在向上发展的同时逐步向东倾斜，且低涡东部和南部为上升区，而西部和北部为下沉区，东侧最大垂直速度区位于400 hPa附近。形成阶段和成熟阶段的上升运动均伸展至200 hPa及以上，明显高于相应的对流层顶，穿越至平流层内。

图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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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 2010年7月23日06：00（a、c）及24日00：00（b、d）沿35°N的纬向（a、b）和沿106°E的经向（c、d）垂直速度（等值线，单位：Pa·s^-1）和位涡（填色，单位：PVU，1 PVU=10^-6K·m²·kg^-1·s^-1）分布

Fig.4 The zonal （a，b） and meridional （c，d） distribution of vertical velocity （isolines，Unit： Pa·s^-1） and potential vorticity （the color shaded，Unit： PVU，1 PVU=10^-6K ·m²· kg^-1·s^-1） along 35°N and 106°E at 06：00 on July 23 （a，c） and 00：00 on July 24 （b，d） 2010

3 穿越对流层顶的质量通量

3.1 空间分布

图5为个例1西南涡和个例2高原涡两个低涡形成和成熟阶段的交换通量空间分布。可以看出，交换通量的空间分布明显反映出主要的STE过程与两个个例低涡的演变过程有关，其主要的交换都发生在低涡涡区主体周围。在低涡形成和成熟阶段，均存在活跃的对流活动，且上升运动最剧烈的涡区东部、南部均为正通量大值区，是空气质量由对流层向平流层输送的主要区域。根据个例1西南涡演变过程的环流特征可发现，受南亚高压影响，四川盆地对流层中上层的气流随高度上升向东、向南倾斜，因此，较强的STE过程主要发生在涡区的东部、南部。对于伴有冷空气的个例2高原涡过程，随着低涡形成并向西南移动时，通量大值区也随之移动，且呈东南部正值区、西北部负值区的“牛眼”分布形态，低涡后和移动方向后部主要表现为空气质量由平流层向对流层输送，即负的CTF值，而低涡前和移动方向前部则为空气质量由对流层向平流层输送，即正的CTF值。

图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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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 2013年6月30日06：00（a）和18：00（b）西南涡与2010年7月23日06：00（c）及24日00：00（d）高原涡平均穿越对流层顶的交换通量分布（单位：10^-3kg·m^-2·s^-1）

Fig.5 The distribution of average cross-tropopause mass flux at 06：00 （a） and 18：00 （b） on 30 June 2013 during the southwest vortex process and at 06：00 on July 23 （c），00：00 on 24 July （d） 2010 during the plateau vortex process （Unit： 10^-3kg·m^-2·s^-1）

3.2 不同分量对总质量交换的贡献

对流层顶变化、空气的水平运动、垂直运动共同决定了穿越对流层顶的大气质量交换，因此分析3种运动对总通量的具体贡献大小。图6为2010年7月23日高原涡形成和成熟阶段不同输送项引起的穿越对流层顶的质量通量CTF分布，可以看出，对流层顶垂直运动项主要表现为低涡涡区附近的TST，东部和南部为大值区，空间分布与总通量（图5）不仅形态相似，而且数量级也相当，说明此次高原涡过程引起的总通量空间分布形态主要决定于垂直输送项；水平运动与垂直运动引起的CTF位相基本相反，低涡前为负值、低涡后为正值，但绝对值普遍比垂直运动项小1~2个数量级；对流层顶变化对CTF的贡献较小，这与系统本身的特点相符，异常强烈的上升运动是深厚型高原涡的主要特点之一。由于低涡的稳定存在，垂直输送项引起的通量分布与总通量分布的差异基本由对流层顶变化项造成。

图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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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 2010年7月23日06：00（a、b、c）及24日00：00（d、e、f）高原涡过程水平输送项（a、d）、对流层顶变化项（b、e）及垂直输送项（c、f）引起的穿越对流层顶质量通量空间分布（单位：10^-3kg·m^-2·s^-1）

Fig.6 The distribution of cross-tropopause mass flux caused by horizontal transportation （a，d），the variation of tropopause height （b，e） and vertical transportation （c，f） during the plateau vortex process at 06：00 on 23 （a，b，c）and 00：00 on 24 （d，e，f） July 2010 （Unit： 10^-3 kg·m^-2·s^-1）

4 STE输送过程

通过拉格朗日方法追踪气块的轨迹信息，根据西南涡和高原涡成熟阶段的中心位置，可确定示踪物粒子的释放区域。图7为高原涡和西南涡两个个例的释放区域粒子逐小时运动轨迹。由此看到，个例1西南涡释放区域的粒子输向平流层的路径主要有2条：一是先在原地快速向上输送，到达一定高度后转向南移动；二是东移过程中逐渐上升，移动到较远的地方到达平流层。同样，个例2高原涡释放区域的部分粒子也到达平流层内，但路径只有1条，即先原地快速上升，到达一定高度后转向南移动。在粒子释放的50 h内，2个个例中均有一部分粒子垂直向上输送迅速，较快地到达对流层顶以上。随后，这部分粒子向西南方向扩散移动，来源于强对流的垂直输送，移动方向受高层南亚高压反气旋环流的影响较少，具有中尺度性质。

图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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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 2013年6月30日西南涡（a）和2010年7月23日高原涡（b）过程气块运动轨迹

（填色为海拔高度，单位：km）

Fig.7 The mass moving trajectories during the southwest vortex process on 30 June 2013 （a） and the plateau vortex process on 23 July 2010 （b）

（The color shaded is altitude，Unit： km）

5 结论与讨论

本文使用ECMWF再分析资料，分析了深厚型西南涡和深厚型高原涡个例的演变过程，定量计算了青藏高原及其邻近区域穿越对流层顶的大气质量通量，并对对流层的气块进行了追踪，得到如下结论。

1）西南涡和高原涡个例为垂直方向发展深厚的中尺度系统，其内部上升气流发展异常强烈，最高可冲破100 hPa，穿越对流层顶进入平流层。

2）平流层-对流层物质交换过程与西南涡、高原涡的演变过程有关。低涡形成和成熟阶段均存在较强的平流层-对流层质量交换，西南涡低涡前部为空气质量由对流层向平流层输送的大值区；总通量空间分布形态主要决定于垂直输送项。

3）随着西南涡、高原涡异常强烈的上升运动，部分对流层空气块被快速带入平流层。

4）深厚型西南涡和高原涡系统可引起平流层-对流层质量交换过程，可能是亚洲季风区对流层-平流层大气交换的一个新的关键输送窗口。

需要指出的是，本文仅基于两次典型西南涡和高原涡个例，分析低涡系统引起的平流层-对流层质量交换过程，发现深厚型西南涡和高原涡活动可以引起对流层-平流层大气交换的关键输送过程。对于这一新的认识，还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有必要在多个例合成的基础上，借助数值模拟和卫星观测的发展，研究西南涡和高原涡引起对流层-平流层之间的物质传输过程。另外，研究发现环境背景场差异、云微物理结构等影响因子对物质传输过程有重要影响，但是不同因子对传输过程的贡献大小仍然不清楚。

参考文献

原文顺序

文献年度倒序

文中引用次数倒序

被引期刊影响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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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建春

, 2009.

上对流层-下平流层大气垂直结构研究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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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I [本文引用: 1]

大气上对流层与下平流层区域是对流层与平流层之间的过渡区域，热带对流层顶确定了全球整个平流层的化学边界条件，该区域大气的垂直结构及变化对于平流层—对流层交换和上对流层/下平流层大气成分收支有重要影响；该区域也是大气动力、热力和大气成分结构发生巨大转换的区域，辐射过程、多尺度动力学过程、化学过程和微物理学过程等都起着同样重要的作用，对流层顶变化也是人类活动引起气候变化的一个敏感指示因子，因此关于对流层顶的研究（尤其是其精细结构和过程）重新唤起了人们的关注。针对对流层顶的各种定义（包括热力学、动力学和化学成分）以及它们相互之间的关系、对流层顶是一个面还是层以及对流层与平流层之间的转换特征、对流层顶强逆温层的特征及形成原因等基本科学问题，回顾了近年来的一些重要研究进展。

[2]

陈斌, 徐祥德, 卞建春, 等, 2010.

夏季亚洲季风区对流层-平流层不可逆质量交换特征分析

[J]. 地球物理学报, 53(5): 1 050-1 059.